《黄金时代》注定是孤独的,这部在国庆期间上映的年度文艺大作五天内仅收获了不过三千万的票房,这一成绩与同期上映的《心花路放》、《亲爱的》等电影相比,实在是逊色太多。与此同时,电影自身也是争议四起、话题不断。“不像电影”、“片长太长”、“大段独白”之类评论随上映纷至沓来,也注定了这部片子本身就是一次孤独的冒险。
没错,在三个小时的呈现里,没有该来的高潮、没有强烈的戏剧冲突,有的只是萧红流离生活的剪影和一幅缓缓展开的作家群像图,它和它的受众一样,高冷得令人捉摸不透。曾有人断言,这部片子只适合文艺青年和文学青年,这么说多少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不过在笔者看来,确实如此。冗长缓慢的故事再加以对镜独白、间离的叙述方式,多少令人有些出戏,而剧中纷繁复杂的人物关系更是让进影院找乐子的观众有些摸不着头脑,以致有不少观众直呼,那么多人里面就认识鲁迅。但仔细想想,这也正是这部片子的一大价值所在,让不熟悉历史的观众去认识那个时代,那个文人辈出的时代,那个追求自由理想的年代,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
尽管小众,但我们理应对电影保持尊重,因为你不能否认,这是一部严谨理性的影片。片中的许多台词都有明确的出处,为了高度还原历史,导演没有给情节额外的演绎,而是以极其客观的角度去讲述历史,这样虽不可避免地造成若即若离的观感,但也使我们真正认识了萧红。看到自己阅读过的情节活生生搬到大银幕上,我不得不向主创团队送上敬意。
在我看来,《黄金时代》与萧红本人有太多相似——都是各自时代中耐得住寂寞的代表。萧红是左翼作家中的异类。当全国性的抗日战争打响,她没有像萧军、丁玲那般投身于革命之中,也没有同诸多作家一样,进行抗战文学的创作。她奉行着自己特有的写作哲学,坚持文学的多元化。她用自己本真、率性、自然的文字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作家追求自我、追求纯粹的历程。《黄金时代》也是如此。在这个票房至上的电影市场中,它不随波逐流,坚持采用实验性的叙述方式,保留了“自杀式”的片长,用自己的行动捍卫着艺术电影的尊严。在当代,萧红的作品得到了应有的肯定和赞誉,那具有先锋性的《黄金时代》呢?谁又知道几十年后外界如何评价。无论如何,向那些敢于突破和坚守的人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