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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黄晕

发布日期:2014-01-06  来源:宣传部 林婷婷  

时值我在江南的第二秋,囊括江南初秋的风景,惊觉,甚是喜爱江南之秋。过去的二十年,禁锢在闽南,犹如四角井底下的青蛙,看到的天空总是有棱的。闽南的秋消失得很是迅速,快得仿佛一秒便过了一个秋。若较于江南的温度,也许你会轻易地将闽南的冬天看成了秋天。不禁莞尔一笑,四季仅仅是以温度划分的吗?至少,我眼中的秋从不拘泥于摄氏度的高低。

常常感怀于秋天的萧瑟,借由秋季渐冷的温度倾诉惆怅柔情,这些个文绉绉的做法,我是办不到的。于我而言,江南的秋是喜悦的,欢乐的,跳动的,疯狂的。而这些不羁放肆的方式最早体现在江南秋天的黄晕之中。第一年来到无锡的时候,我是不懂秋的,急切地去寻找夏与秋的界限。有些同学告诉我,夏天和秋天是没有分明的痕迹的。也有人同我说,衣服穿多了就是秋天降临了。但是,我却总喜欢寻觅多余的答案,所以我迫切地观察着。谁都不能说,细节不会给你答案。随着时日的推进,我有些慌了,我害怕我若找不出来,江南的秋该如同闽南之秋那样稍纵即逝了。于是,我匆忙逃出了寝室,千不该万不该停在闭塞的屋子里等待答案的敲门。

轻举起我的相机,镜头对准了叶子,我惊觉叶子的边缘缀着一圈黄色的痕迹。心一紧,一缩,一跳,跃进了咽喉,我惊呼,我发现了!是浅黄,是暗黄,是土黄,是每一片叶子的黄书写了秋天的卷首语。

又惊又喜,我沿着江南大学的中心轴柏油路踱步。不愿放过每一轮黄色。矮小的灌木在平日里掐着上课时间而匆匆掠过的时候总是显得碍事,今日,恍若重新上色了一般,变得丰繁复杂起来。一片叶子间或一轮黄色;一片叶子被浅黄侵蚀了全部,还缀着几点褐黄;一片叶子黄绿交替着,仿佛夏与秋的拉锯战;一片叶子土黄、浅黄、金黄等参差不齐装饰着。这些个有性格的叶子聚拢在一起,呈现的是黄青交接的模样,没有规律,分布不均。我在找寻黄色,浮于表面的一点两点,然而,我不满足,所以拨开了灌木丛去深究。于是,我发现了!那些个落在泥土上的土黄色模样的叶片。卷缩着、平铺着,各式各样地躺在地上。我欣喜若狂。有了落叶,还有谁敢说秋天还没到呢?

黄落在夹竹桃的叶子上。在闽南,夹竹桃是不喜黄色的,或者是我单方面地认定它不喜,因为它从未染过黄晕。诧异的发现,江南的夹竹桃也有黄的印记。闭眸静思,不由得想是否因为换了环境所以连带着性情也换了?二十年的闽南生活中,夹竹桃留在我记忆力的痕迹是夏日里散发着的呛人的气味,浓烈得让鼻子由衷地不舒服。反观江南之夹竹桃,因其淡淡的黄色,倒是令我改观。浏览的地方多了,见的事情也多了,很多看法也随之改变。夹竹桃的叶子不似灌木的叶子,它硬得让秋很难侵入,它总是倔强着想要留着夏天,继续那股子香味。我开始有点欣赏这样的品性了。轻轻地抚摸着夹竹桃的叶子,把微笑留给它。愿它的执着不会因为渐寒的环境而轻易妥协。

继续前行,走近小蠡湖边上,冰凉的栏杆使得我慎于触碰。湖水还是一如既往的绿。不晓得是青苔的缘故,还是污染的原因。我眼光专注于浮在水面上的老了的荷叶。稀稀疏疏地躺在水面上,再也没有了盛夏时节里那样的青葱翠绿,好似风光已逝,年华老矣。赭石黄勾勒在荷叶四周,暗黄侵袭了大片的区域,角落里遗留的绿色在挣扎着做着反抗。是因为知道若黄侵蚀了全部,便会和水底的根脱了节,随水流飘去。这般想来,不禁有点感伤。何不换种思维?难道荷叶不是因为不想要如此迅速地离开根,才这样渐进地缓慢地绘成黄色的吗?我轻扬起嘴角,重新愉悦开来。

水流隔开了岸上的黄晕,靠近“中央大道”的一侧似乎黄得更早,而另一侧的主旋律却还是绿色。江南的秋是有层次,多维度地渲染黄晕的,这些个不均的黄色是随性的,是诗意的,或囿于边缘、或渐入中心、或描于表面、或渗入深处、或整体书写、或局部特写……(林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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