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这是老一辈人爱说的话。农历二月初二前后,淅淅沥沥地下上一阵雨,预示着这一年会有好收成。这是好兆头,老人们自然是欢喜的。
然而自开学初,连绵的雨断断续续下了有半个月之久,空气中还四处弥漫着冬末初春的寒冷气息,再加上这闹人的潮湿感,总是叫人不好受的。
总听人调侃 ,说没到过南方不知南方的冷,比起北方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产生“北方的冷是物理攻击,多穿件衣服就好了;南方的冷是魔法攻击,穿再多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论调。我在南方生活了近二十年,连“暖气”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对于北方的生活向往很久,如今又因为北方的同学们回到学校纷纷表示“不能忍”而更甚。
于是想到了去北方上大学的旧友,犹豫了片刻还是拨打了电话。听着单调的“嘟”声正要挂断,电话那头传来了“喂”的一声。
拿着手机沉默了良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已经许久未曾联系的两个人,早已失了可以轻松聊起来的话题。脑海中闪过的还是当初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日子。一起窝在沙发里吃着快餐吐槽电视节目;一起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给同学搞恶作剧;一起学习做菜然后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由黑乎乎的一坨慢慢变得有模有样……
回忆那么长,而我们在时光里失去了当初的摸样。
“最近在忙些什么呢?”还是我先开了口,像当初的每一次。
“哦,没什么。”
“在北方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
“呵呵……”
话题再也无法进行下去,这尴尬的对话,赤裸裸得把我们的生疏摆在两个人面前,由不得谁不去理会。又是一阵沉默,接着有些慌乱地挂断了电话。在这一头,我沉默着,想必她也是如此吧。
总觉得有几分讽刺。当初我一心离开家乡,满腔热血想要去凛冽的北方,轰轰烈烈闯荡一番,像极了小说中的豪侠,总觉得唯有如此才不枉此生。而她更喜欢南方的艳阳,喜欢南方温润的风和轻柔的雨。与人携手偏安一隅,她说这是她想要的生活。
我们都试图说服对方,我们都太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而生活总是这样让人哭笑不得。我留了下来,在南方连绵的雨中叫苦不迭。她去了我所向往的北方,很难想象生性柔弱的她现在又是怎样的心境。
雨一直下,那么久,而我们在沉默中,越走越远…… (孙开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