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晚,看完3D版《泰坦尼克》走出电影院,无锡的夜空刚下过雨,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凉意。
仰望墨黑的苍穹,没有一丝光,寂灭的味道正如沉没在大西洋底一百年的泰坦尼克号,静静等待沉沦的腐朽。
恍然发觉,100年前的今天,船上时间夜里11点40分,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号称永不沉没的奥林匹克级豪华邮轮在两个小时之后消失在大西洋海面,连带着那未登上救生艇的1500多人。
泰坦尼克只在大海中航行了不足5天,却不妨碍后世的人们用100年去填充有关它的各种秘密、证据与传说,而今晚,恰恰是一个世纪的沉淀。
在泰坦尼克撞上冰山到彻底沉没的两小时四十分里,我看着人性的高贵和丑恶,跟随着遇险火箭的光亮毫无保留地绽放在寂静的夜空——“泰坦尼克”号的船东J·布鲁斯·伊斯梅挤上了一艘载着妇女儿童的救生艇;亿万富翁约翰·雅各布·阿斯德问负责救生艇的船员,他可否陪同正怀着身孕的妻子马德琳上艇,那个船员说了一句“妇孺先上”之后,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绅士一样,回到甲板,安静地坐在那里,直到轮船沉没,船上倒下的大烟囱把他砸进大西洋中。阿斯德当时已有资产8700多万美元,加上他那些发明专利,身价达1亿美元以上,是“泰坦尼克”号上唯一的亿万富翁,也是当时全世界最富的人之一;63岁的老妇艾达·斯特劳斯拒绝抛下丈夫——梅西百货的创始人伊斯多独自逃生。艾达当时几乎已经上了8号救生艇,但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又回来和伊斯多待在一起,她说:“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生活在一起,你去的地方,我也去!”她把自己在艇里的位置给了一个年轻的女佣,还把自己的毛皮大衣也甩给了这个女佣,说:“我再也用不着它了!”斯特劳斯夫妇最后的时刻是一起坐在甲板上,等待着巨浪将他们吞没……
我的视线穿越汹涌惊慌的人潮,见证一段段可歌可泣的生离死别。邮轮沉没,杰克跟露丝抓住了一张漂浮的床垫,寒冷的夜,刺骨的水,在生死的边缘杰克抓住露丝的手说:“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永不放弃的活下去……”,正是这句永不放弃的誓言,使得露丝终于等到了救援队的到来。当杰克冻僵的尸体依旧趴在床垫边缘,露丝沙哑的哽咽呼唤一遍遍回响在耳畔,我的心瞬间被戳中了最柔软的部分。咫尺天涯,阴阳两隔。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生与死的间隔,莫过于,我们发誓要死在一起,你却先我而去……
一曲《我心依旧》慢慢响起,露丝活着上了岸,杰克却在冰冷的海水里渐渐逝去,他一点点沉入大海里的身影永远留在了露丝记忆里,也留在了所有观众的心里。死的人,他死了。活的人,身体的某一块也跟着死去的人一起留在了大西洋逾4000米的海底。一张赢来的船票,登上一艘不归的航船,遇见注定遇见也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人,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凄美,幻灭,血中有爱,泪里含笑。100年后再看杰克对露丝说的那句“你会长命百岁”,就像是他用生命划下的一个祝福,在露丝101岁的时候应验得如此想让人蠢蠢欲哭。影片的最后,露丝把那块海洋之心抛向大海,宛若是对84年前的杰克的一个还愿。海洋之心,终究归于海洋正如一百年的轮回,又一次到了起点。
不曾后悔,如果还有那么一次,我还是会拿着那张船票,登上有你的客轮,经历生命中最绚烂的一次邂逅,拉着你的手,送你去生,然后,安然去死。爱情的光芒,闪耀在弥漫着死亡味道的大西洋夜空,笼罩了所有人性的善与恶,穿越一个世纪的沧桑,照在2012年4月14日的夜晚,仿佛那首隽永的《我心永恒》。(沈松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