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梅朵是雪域高原海拔5000米一带特有的花朵,生命力顽强,在高寒地带星星点点地生长着,象征西藏的繁荣与昌盛,象征人民的吉祥与幸福。就在格桑花盛开的季节里,我和人文学院的两位领导应邀一同赴藏,参加了拉萨市安排的庆祝西藏解放六十周年的系列活动。
《幸福路上60年》盛大的庆典即将来临,拉萨市委、市政府决定邀请北京和江苏的文艺团体赴藏,举办三地联合汇演的歌舞晚会,作为庆典活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拉萨曾由北京和江苏援建,当地领导和民众对北京和江苏怀有特殊深厚的感情。很荣幸,江南大学舞蹈系的师生被省文化厅指定为江苏唯一的代表队赴藏参加汇演。30名舞蹈编导专业的同学和4名老师们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踏上征程,他们克服了高原反应,认真地习舞,辛苦地排练,与其他两地的专业演员密切配合,历时一个多月,前后演出近十场,非常出色地完成了这项光荣的政治任务。《幸福路上60年》这台晚会以表现西藏解放60年的沧桑巨变为主题,以颂扬“格桑梅朵”为主线,年逾七十的藏族老歌手,还有拉萨歌舞团团长、魁梧敦厚的洛桑扎西等艺术家与三地的年轻演员同台献演。整台晚会充满了明快热烈、团结和谐的气氛。诚挚的感恩之心,浓浓的民族韵味,高超的艺术表现力,使大家感受到了雪域高原翻天覆地的变迁,以及人民群众期盼国家强盛、追求生活幸福的那份真挚的愿望和情感。祝愿他们为中央代表团的专场演出圆满成功。
“时隔四年,刮目相看。”
当年在西藏呆了一周,写下六篇小散文,曾经向大家转达过“走近雪域”的点滴见闻。时隔四年,再赴西藏,明显地感觉到了雪域高原新的变化。环境与生态保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从机场到拉萨的干道边,行道树长高了,就连拉萨河的河滩也被整理成了杨树和柳树的苗圃。放牧有了存栏数配额管理,草原草滩不至于荒漠化。西藏的森林面积已接近全国的1/10,空气的洁净度比以前更高了,前藏地区的雨量也比过去充沛。我们看到了机场通往拉萨市区的快速道的分岔口,据说等着中央领导剪彩后就正式开通,以后再也不用绕道一个小时去赶飞机。林芝是由福建和广东援建的,以前住在八一镇时,感觉这里与福建山区没有什么两样。这次再来,发现市区范围比四年前扩大了不少,建筑风格上增添了更多的藏族元素。这里的楼宇色彩斑斓,郁郁葱葱的环山衬托着,在我的印象中,似乎没有哪个城市比得过她的那般艳丽夺目。民宅小区被安排在市中心的外围,这里没有令人难堪的“城中村”,也见不到堵塞的车流,沿街的商铺密密麻麻,到处可以买到西藏经典的艺术品和土特产。乡村更加整洁漂亮,农牧民的住房改造由点及面,扩展到偏僻的山区。沿途见到五彩的经幡在山上、路旁,在农舍的楼角上飘动着,但印象更深的是,藏民家家户户都插着鲜艳的五星红旗。生活在国界和沿海一带的民众对国旗尤为崇敬,五星红旗常年飘扬在他们的车、船和家舍之上,这种深深地扎根于人民内心的国家意识,让我们坚信:任何肆意分裂大中华的图谋终究将以失败告终。
“市长曾经是孔繁森的部下。”
这几天,自治区和拉萨市的领导们把我们当作贵宾接待,一起观看节目,一同用餐交流。席间与拉萨市市长多吉次珠聊得很开心。多吉市长也是全国人大代表,每年一次的人大会议,我们的驻地都安排在京西宾馆,江苏团在东楼,西藏团在西楼。有了这么一点缘分,我们聊起来就很随意。原来他出身在西藏最西端的日土地区,当年家境贫寒,曾在中专学习舞蹈专业,随后在阿里军区当兵,当上了炊事班长。最难得的是他扎根阿里,工作了20多年,有幸成为孔繁森书记的直接部下。谈起孔繁森,多吉市长至今仍然饱含深情,说:那可真是个好人,仁义、厚道,对工作全身心投入,非常关心体贴下属,把藏民当作自己的亲人。那个时候我任阿里地区组织部副部长,跟着孔书记工作,真是三生有幸,学会了怎么做事,怎么做人。席间,凡有歌舞才能的主人和宾客,一一即兴献演,气氛尤为热烈。多吉市长唱起藏族原汁原味的情歌,大家盛情邀请他跳舞,他说:“现在肚皮大了,跳舞就跳不起来了。” 我们只好原谅他。“我是一步一步从基层做起,你看全国大市的市长中有谁当过炊事员的?大概绝无仅有吧!” 我答道:“您还有一绝,大市市长中舞蹈专业出身的,大概也是绝无仅有。”他很灿烂地笑了起来,说:“没有了解过啊!”
“母亲是农奴的女儿。”
拉萨市文化局更是为整个活动做了精心安排,王秀梅书记的长相颇有藏人特征,可她用的是汉姓。原来父亲是进藏的军人,母亲是藏族农奴的女儿。王书记说:母亲的这一辈子见证了西藏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老人家从心底里感谢共产党,感谢中央政府。由于没有文化,在单位里当个炊事员,她的工资级别和其他待遇相对而言是最低的,可是老人家却很满足,总是说:“已经很好了,要是没有解放,我也活不到今天。”听说老人家依旧健朗,过着幸福的退休生活,我们祝愿她老人家“扎西德勒”。
“很想到村镇去看看。”
拉萨市文化局王德隆局长每天接送,一路陪同。虽是汉人,可他完全适应了西藏的高原环境和人土风情。他陪我们参观了拉萨、林芝一带的文化与自然景观。应我们的要求,王局长联系了米林县派镇的几位领导和我们见了面,镇政府新盖的楼房前堆着家具,看样子尚未完成搬迁,楼前的核桃树郁郁葱葱,结满了核桃果。镇人大主席、镇长都是藏族同胞,据人大的罗主席说:镇人大由37名代表组成,代表的参政议政活动也都按照法律规定进行。镇长洛桑才29岁,已经有了6年的政务管理经验。多雄村村长助理小陈本是内地人,西藏大学本科毕业后,自愿报考藏区大学生村官,男友也在西藏当警官。小姑娘看上去非常活络,走村串家,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工作上已经如鱼得水。我们表示:情愿少看一些景观,想走访真正的藏民人家。小陈助理很快找来了派镇多雄村的村长。
“去你家看看行吗?”
我们一起用餐时,这么问村长,他点点头。虽然少言寡语,却是个非常精明能干的汉子,除了管好全村的事务,自家的活也安排得井井有条。原来村长家就坐落在镇政府的对面,这是一幢典型的双层藏宅,面积约摸四五百平米,这里空气清新,盖了六年的房子看上去还是崭新的。灰色的墙体被黑色水泥勾勒出凸起的纹样;窗子的外框刷成黑色,大概是为了吸收阳光的热量;窗沿和屋檐涂上了精美的五彩图案;彩钢板铺盖的屋顶在阳光下闪耀着艳光。问起藏民住房改造方面的政策,当地领导说了句顺口溜:“国家给铁皮,政府给水泥,石头木料靠自己”,原来彩钢屋顶是由国家财政下拨的,当地政府负责供给水泥,石头和木材是取之不尽的本土资源,由村民自行取材,当然盖房需要按章审批的。上梁、砌墙的活儿靠村民之间相互帮忙,这样几百平米的双层住房花不了多少钱就盖好了。村长门前停着一部农用收割机,一会儿又来了一辆大货车,正在卸货。看样子他仍有可观的经济实力用于发展生产。
“卓玛!客人来了,开开门。”
随着呼唤声,女主人从楼上探出头来,原来她正在为我们准备酥油茶。大门打开了,卓玛可真让大家眼睛一亮,一米七几的个头,身材非常匀称,两只大眼睛忽闪着,既兴奋又有些羞涩。才三十来岁的她已经生育了三个子女,都在学校里念书。一楼不住人,用于堆放粮食、生产原材料和器具。跟着女主人上了楼,我们揣摩出这是个十分殷实的人家。中间的楼梯间将二楼划分成两个区域,一边是巨大的客厅兼餐厅,约有八九十平方米。墙上挂着几代中央领导人的画像。转角沙发上铺着花毯,茶几上摆着酥油茶壶和杯子;橱柜上雕着象征吉祥的纹样,色彩以红与金为主基色,配以艳丽的图案;客厅正中央的木柱上挂着藏羚羊的一对美角。客厅的一角是厨房和餐厅。对侧有几间卧房,男女主人住的这间接近现代的式样,而孩子们住的那两间倒是藏式风格,床边挂着美丽的挂毯。我们还想问卓玛很多问题,她基本上能听懂常用的汉语,可惜表达有难度,我们不好勉强她。
“能不能与派镇建立互动关系?”
我们主动提出一个“点对点”的小小的援藏活动设想。诸如,将派镇作为我校大学生假期社会实习的基地,师生可到那儿调查西藏的民风民情;吸收原生态藏族文化,作为文艺创作的源泉;把派镇作为支教的对象,为那儿的小学教师开展职后再培训;组织专项捐赠,帮助孤儿或是当地困难家庭的学童。罗主任、洛桑镇长和小陈助理当然很高兴,他们希望能尽快形成具体的方案。对于人文学院党委而言,这也不失为一项富有特色的“创先争优”的创建活动。
“心目中的Utopia!”
这里的气候温湿宜人,环境生态保持得非常好。林芝附近“巴松措”湖边的千年菩提树、青冈树,以及2600岁的柏王等依然枝繁叶茂,一派勃勃生机。间或出现在绿野中,一畦畦油菜花开放着,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黄得那般灿烂夺目;覆盖着蜿蜒的河滩,一片片草地恣意漫生着,在夏季雨水的浸润下,绿得那般青翠欲滴。派镇离雅鲁藏布江的“小回转”并不太远,从观景台看下去,可以看到雅鲁藏布江围绕着小山头形成的“Ω”型优雅转身。你可别忘了把眼光投得更远一些,把相机的聚焦调得更精准一些。你看!对面的山谷里簇拥着红瓦彩壁的村落,还有那一片似乎经过“大地艺术”修饰过的田野图案。或许这片高原可以建成Sir Thomas More所描绘的Utopia。一路上我们听到的都是同样的观点:西藏是最后的净土,尽管眼下GDP总量还不算高,但绝不能再覆蹈那种“先发展、后治理”的模式。很欣赏当地干部具有这样的可持续发展观。西藏的地理条件得天独厚,历史、文化、宗教的内涵博大精深,如果能组织力量,精心规划,全面开发,便可打造出一流的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建设更多绝胜的旅游圣地,打造更加完美的社会环境。与江苏派出的援藏干部会面时,省建设厅派驻拉萨市的王副市长告诉我,往返于拉萨与林芝之间的火车将于“十二五”期末开通,届时能够提供更安全、更便捷的交通。西藏正以日新月异的创变,展现在世人面前。宣传部的宇文部长亲自把我们送到拉萨机场,据说我们是首批使用即将迎接中央代表团首长的这间贵宾室的客人。别了拉萨!别了西藏!让我们为雪域高原走向更加美好的明天而诚挚地祈福吧!(弋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