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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魏晋风度

发布日期:2011-11-14  来源:宣传部 杜小婵  

文章选自《美的历程》一书,《美的历程》是李泽厚先生的重要美学著作,它对中国数千年的艺术和美学作了一个鸟瞰式的宏观把握,总结概括性地对各时代所体现的美学思想精神做出精练的归纳,并从中发表自己的观点,为读者理清中国古代“美”的发展脉络。

魏晋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重大变化时期,与标准的自然经济相适应,分裂割据、各自为政、世代相沿、等级森严的门阀士族阶级占据了舞台的中心,中国前期封建社会正式揭幕。由自给自足不必求人的庄园经济,由世代沿袭不会变更的社会地位、政治特权,门阀士族们的心思、眼界、兴趣由环境转向内心,由社会转向自然,由经学转向艺术,由客观外物转向主体存在,从哲学到文艺,从观念到风习,看来是如此狂诞不经的新东西,战胜并取代了一本正经却更加虚伪的旧事物。才性胜过节操,薄葬取替厚葬,王弼超越汉儒,“竹林七贤”成了六朝的理想人物。人们被那种内在的才情、性貌、品格、风神吸引着,感召着。

鲁迅说:“曹丕的那个时代可以说是文学的自觉时代,或如近代所说,是为艺术而艺术的一派。”我想, 在中国历史上,恐怕很难再找到一个时期,像魏晋那样,突然涌现那么多独立特行、放荡不羁,狂妄任诞之士。他们喝酒、长啸、裸形、做青白眼,把那个残酷惨烈的魏晋时代渲染成血色的华丽。那是个酒的时代,有太多的痛苦,太多的烦忧,于是有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有了刘伶的一醉三年,有了王羲之与友人的曲水流觞……美酒成了众多士人生活的一部分。那是个率性狂妄的时代。阮籍说:“礼岂为我辈设也!”看到当年鏖战的英雄已随风烟而逝,英雄已矣,小人当道,一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长叹传遍了魏晋大地。那是个自然归真的时代,是老庄思想让他们摆脱现实的纷争回归自然,回归自我。它要求人们去掉人为造作,提倡回归自然,持守自身质朴的本性。在他们看来,符合自然本性的才是美的,自然而然就是美。他们不受世俗约束,放浪形骸,不为外物所累,率性而为。那是个音韵的时代。一曲绝世《广陵散》,何等唯美。嵇康的临刑抚琴,泰然冷笑,一曲终了,慨然就死。

魏晋士人对生命的珍爱是一种普遍的人类情怀,他们爱惜自身,也关心他人生命。《晋书·阮籍传》中有阮籍哭悼素不相识者的描述: “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识其父兄,径往哭之,尽哀而还”。《圣经》说“往遭丧的家去,强如往宴乐的家去”,问丧哭悼,这是一种关心人类自身的意向,这是一种博爱生命的情怀,既往的历史进程所创造的一切言语辞令,都不足以传达它的真谛。正是由于魏晋人经历了无数的战祸、丧乱、迁徙、流离、穷愁、困顿、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才使得他们对死亡有了独特的体验,有了深刻的思考。

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从天道与人事的对比中,深感宇宙之伟大,总结出“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既然人不免一死,性命无常,那么,人存在的唯一意义就在于尽情享用人的本然生命,执着于个人生命的有限性和现世生活的今生性。人应该追求和全力把握的只能也只应是生命的自然,以穷尽今生之快乐。这样,魏晋士人便由对死亡的恐惧转而对生命享乐的留恋,“放弃了祈求生命的长度,便不能不要求增加生命的密度”,一切都聚向于本然生命,穷尽生命之乐,只有人必然要死才是真的,只有短暂的人生总充满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哀伤不幸才是真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抓紧生活,尽情享受呢?在高张精神自由和人格独立的旗帜下,魏晋士人认同的并非肉体享受而是一种生命的情调。严肃的生活态度和高雅的审美趣味,是大多数魏晋士人倾心倾力的追求。竹子空心意指虚心、击节意指气节、凌云直上意指志向,正是魏晋知识分子人格的象征,所以他们宁可食无肉,出无车,也不可居无竹,即使是暂住,也不可一日无此君。

魏晋士人就是这样表达无可奈何的情绪与对人生的执著的追求。

美好心灵的外观,在崇尚风度的魏晋士人看来,汉儒提倡的名、教是人生的执和障,而魏晋风度就是要破执除障,打开人生的新的窗户,还自我以本来的面目。这种具有特殊魅力和强烈影响力的人格美,就是魏晋风度。(杜小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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