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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 风

发布日期:2007-12-28  来源:宣传部 桑荻  
藏族朋友如数家珍地向我们介绍着高原的各种物产,如,人参果、雪莲花、冬虫夏草、藏红花、红景天等,这些土特产都是藏药的重要原料。我不想买,并非怀疑它们的价值,只是担心随着青藏旅游业的发达,过量需求会带来青藏生态的严重破坏。传统的藏族食品可一定要尝一尝,否则就等于没来过青藏。家酿的青稞酒倒在碗里有点混混的,你不要担心卫生问题。感觉上酒度不算高,酸酸甜甜的很好喝,没有什么杂味,藏族汉子用大碗喝酒,可我们不行,青稞酒好喝,后劲也很足;酥油茶顾名思义是酥油与砖茶熬成的茶水混合而成,牛奶稍微发酵后,千百次地上下搅动,物理震荡使得酪蛋白和乳脂分离,发酵过的酥油介于奶油与奶酪之间的风味,很特别,只是我们不太习惯而已;用青稞麦和豌豆等磨成干粉就叫糌粑粉,炒熟了随时可食或为备干粮,藏族婴儿从小就靠糌粑粉和上酥油茶,一口一口喂大的,个个身体都很结实。郊外的野坡草滩上,乌黑发亮的小香猪到处乱跑,在泥土中寻找着所需的矿物质;藏乡民宅的周围,羽毛灰暗、瘦瘦精精、三三两两的土鸡辛苦地觅食。因为长得慢,次级代谢产物的合成自然优于那些屯养速成的畜禽,用膳时果真发现藏香猪和藏土鸡的味道比内地的鲜美多了。颜色嫣红、形状浑圆的噶拉苹果清脆酸甜,十分可口,这里还有那种瘦长形的山核桃。想不到藏东种了这么多的柳树,它们在高原也能存活?白珍说:是文成公主从长安带来了许多柳枝,进藏后沿途就分发给了藏民,教会他们如何扦插栽培,如今藏民称这种柳树为“唐柳”或“公主柳”。由于缺少水分,唐柳不像南方柳树那么婀娜多姿。更奇怪的是,“唐柳”那秃头秃脑、矮矮壮壮的主干上长着许多青绿的细枝条,难道是主人家故意锯断了主干所致?拉萨来的朋友不悉农事,还是靠自己观察吧。机会来了,看哪!一只黑牛突然扬起前蹄,向上噌地一下,抢了一口柳叶。于是恍然大悟,把主干锯成离地一米多高,不仅使得奶牛容易吃到青绿的柳叶,而且不用爬树,很容易砍下落青后的枝条,屯为过冬薪柴。藏族农家可真聪明。
  藏族的服饰特点非常明显,雍容华贵,也许多少传承了点唐代遗风。冬季寒冷,藏族汉子的长袖大襟皮袍叫“楚巴”,一般牧民穿得楚巴就是绵羊羔皮,可富贵人家往往用水獭皮镶在襟摆、衣领和袖口处,水獭皮的宽度代表着主人家的殷实富裕程度,想不到这就是身价的标尺。有的女子也穿楚巴,但主要的装束为暗色长袖坎肩,内衬贴身的浅花布衣,腰系横条图案的围裙称作“邦甸”。发现藏族女子日常的服饰很素雅,曾在娱乐节目中看到的五彩缤纷的“邦甸”在此地极为罕见,也许那些只是艺术再创造的表演性产物。藏民喜欢把所有的首饰都带在身上。天珠极为罕见,真正的天珠只配镶在活佛神像的额头上,看来满大街摊头上的天珠都是假的。这里盛产绿松石和红珊瑚不足为奇,青藏高原曾为海底,沧海巨变带给了青藏的这些宝贝,挂在藏民的脖颈上特别相称。
  更加让人心旷神怡的是藏东的民居。其特点是墙壁厚、门窗小,内部空间不大、结构稳定牢固,用料就地取材。听说藏家人人有其独立居室,因而卧室开间较小,内设简单,并不讲究。可房舍的外部非常亮丽,窗眉上沿描绘着鲜艳而复杂的纹样,就看谁家画得更精美。不知为何,窗框四边被漆成乌黑,难道是为了多吸收些阳光的热量?藏中一带民宅的屋顶上建有煨桑炉,用松柏枝条燃烟是一种祈福方式。房顶的四个角落砌有特殊的墩子,可供经幡插入,每逢藏历新年家家更换经幡。藏东拥有好山好水,林芝地区的人家竟然与我插队的闽西地区有着同样的习俗,院宅的土墙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劈好的干柴,堆的高高的。柴=薪=财,柴火堆得越高,家里才会发财。这显然是汉族带过去的习俗,也难怪,当年文成公主的随从们因病或其他原因,沿途上不断有人留下与当地人成婚,藏俗中有汉俗并不奇怪。日喀则等后藏一带地区比较干旱,只有放牧而不能农耕。山头多是光秃荒芜的,牧民们只好就地取材。干旱使得牧草的纤维素含量极高,牛的粪便晒干了就是上好的燃料。同车的代表闹不明白,院宅土墙上那褐色的一坨坨东西是怎么回事?父亲的好友朱夏院士早在西藏解放之前,就成了先遣部队,在这里勘探测绘,回来后说起过,牛粪不仅可烧火,缺水的地区还用来擦碗。你瞧,又一户人家把晒干的粪饼码在墙头上。牧区一带的民宅多为帐篷,牦牛的长毛粗硬又结实,织成帐幔和围网,可以抵御高原风雪;牦牛毛制成的垫毡铺在草原上可以防潮。一户人家的门头上安放着整颗牦牛头,“牛”视眈眈地为主人家守护着平安。
  早就听说藏族的丧葬习俗非常特别,塔葬最为神圣,只有达赖、班禅、高僧大德才有此资格享受塔葬,他们的真身经过严格的程序处理后,永久性地保存在塔身内;土葬被认为不能转世,只适合于那些行为不端之人,也许意味着要下地狱;有些地区视火葬为仅次于塔葬的待遇,有点像南亚一带火葬就是圣葬。早年甘孜地区盛行水葬,有些地区对夭折的孩子采用水葬,其实水葬是很不好的习俗,或多或少会污染水源。这一点已经被文明的藏人所认识,拉萨河边有个水葬台,从玛尼堆已变成乱石碓,从经幡条已变成旧布条,就可以看出,这是个废弃的水葬台,我暗暗庆幸,希望这一陋俗从此废止。天葬则是藏民企盼归西升天的主要选择。本以为只是书中说说而已,岂料到普通百姓都选择天葬。行至日喀则东边界时,右前方的小山上升起一缕青烟,下车问过路边的人家,说是一大早天葬师已经将亡者背上山,松柏枝条焚香后,秃鹰纷纷飞来。没有家人送葬的习惯,请个亲朋好友作为监事,看着天葬师按照即定的程式操作。肉身要分解成小块,骨头敲碎后拌以青稞麦粉,抛向秃鹰。藏族朋友说:秃鹰吃得越干净,亡者家人越欣慰,他们认为此时肉体与灵魂彻底分离,本从无中来,复向无中去。仔细想想,他们的话不无道理。这种在我们看来不可思议的习俗,倒是符合现代的生态环保要求。出自这样的义理,家属把亡者的私人财物都交给天葬师。天葬师最富有,却也最卑微,他们的子女很难找到对象,儿子害怕继承他的生涯,往往在成年之前就逃之夭夭。那么就招个女婿吧,拉萨的一位天葬师把女儿的嫁妆提价到几百万元,可还是无人上门入赘。藏民朋友说有些发愁,自己百年之后怎么办?也许到那个时候这里的僧俗百姓都会接受更加文明的葬俗。( 桑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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