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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三角形宫墙(下)

发布日期:2007-03-12  来源:宣传部 王武  
伊万雷帝钟楼是克里姆林宫内最高的建筑,完成钟楼扩建是沙皇鲍利斯的杰作。鲍利斯是在政乱中被推选出的沙皇,许多人把他看成是“暴发户”,我估计他没有多少艺术修养。你看,他的注意力在于“高”,而不是“美”。他认为高高的钟楼象征着帝国权力的至高无上,当年他的反对者甚至希望鲍利斯利令智昏,不断加高钟楼,最终使之不稳,从而象征着鲍利斯权力的动摇。今天我们无法确证当年的故事,我只是觉得除了高度外,钟楼本身与周围的建筑比起来好像欠缺些魅力,倒是旁边的那口号称“伊万钟王”的大钟,是我所见过的最精美的外国大钟。巨大的铃铛型青铜大钟上刻着秀美的铭文,大钟的顶部和周圈的纹样细致而优雅,当年俄罗斯青铜铸造技术可见一斑。早年克里姆林宫红场边上是木制连廊围成的交易市场,烛火不慎引发的火灾烧毁了克里姆林宫的许多建筑,大火也殃及伊万钟王。守宫的下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慌乱之中他们拼命向钟王泼水,可怜那烧烫的青铜大钟顷刻之间裂开,脱落下的那块钟体被安放在钟体旁边,向世人展现着一种特有的残缺美,多少人在她身边流连忘返、惊叹不已。
  莫斯科一年只有六十天有阳光,难得今天阳光明媚,参观红场当然是既定的节目。红色宫墙边埋葬着许多领袖、革命家和英雄,有的墓室就安放在墙体中。突然想到,赫鲁晓夫去世前很有自知之明,他大概认为自己是个三七开人物,立下遗嘱死后不要放入红墙,而葬到新圣女公墓。墓碑上他的头像被半边黑半边白的大理石夹着,让人感到分明是一种嘲弄,为何他的亲属后人能够容忍?纪录片中红场广场的阅兵式曾经给我们这些过来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寒风、飞雪、军大衣、长靴,还是那么栩栩如生,就是不明白为何苏联军士行进时的步履不如我军仪仗队整齐。现在来到红场广场,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广场是由花岗岩石条夯入地表铺成的,车马碾踏了数百年,广场地表不再平整,难怪苏军将士踏步时足跟歪斜,看上去不那么整齐刷一。红场广场啊,你给阅兵队开了不大不小的玩笑。
  多少年来参观列宁墓总是要排长队等候,苏联解体后的一段时间看不到那长长的队伍。我们以为这种状况依然,可没想到今天瞻仰者的队伍一直拐到无名烈士墓旁。仔细观察那些肤色各异、着装不同的人群,我看得出他们分别是来自黑非洲的青年干部、朝鲜的留学生、东斯拉夫农村憨厚的农夫和孩子、美国的退休教师、说着法语的游客,还有中国人。寒风中等候了一个半钟头,总算排到了。舒谢夫1930年就完成了列宁墓的设计建造,当年的木结构墓室已经被大理石结构所取代,墓室的颜色比红色宫墙的色彩略暗些。经过严格的安检,我们进入墓室,过道非常幽暗,特制的唯一的灯盏照耀着水晶棺里的列宁。伟大的革命导师安详地躺着,右臂自然弯曲搁在身上,拳头蜷握着,那是中风留下的体征,脸庞白皙光滑,折射着蜡样的光泽。瞻仰者悄然地绕着水晶棺走着,没有人发出哪怕是一丝的声息,无法猜测他们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一度曾有传言要把列宁迁出红场,千万别动他,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向着神圣的偶像致敬,但愿他不受任何政治干扰,能在红墙边永久地安息。(下)(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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