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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

发布日期：2007-04-09 来源：宣传部邰丹丹

擂鼓扬鞭，八百里秦川，广漠旷远。那个能让你胸膛都炸了的地方，一直是我的梦想之地。咸阳古道，长安烈酒，甚至漫天飞扬的尘土都是我心心念念的。我喜欢他文化的厚重，喜欢他历史的悠久，也喜欢他的奔放和骨子里的刚性。人生很多时候就像一场玩笑，我曾经打定主意要渡过黄河，飞去那个地方，哪怕换得满面的风霜和黄沙，结果我却横渡长江，来到一个江南小城，与亭台楼阁为伴。人是复杂的，我很喜欢江南的典雅秀气，却也惦记着秦川大地的空旷豪放。贾平凹的《秦腔》便撕开了思念的口，任那沸腾的激情汩汩而流。
　　《秦腔》并不是贾平凹最好的最出名的散文，于我而言，《秦腔》便如同一面放大镜，我看到了那个地方冲天的白杨，烧着晚霞的黄昏，汉唐石碑的残字，古代帝王的陵墓，还有，还有秦腔，撼天动地的秦腔。
　　“或问：历史最悠久者，文武最正经者，是非最汹汹者？曰：秦腔也。”秦腔在地方戏里似乎是最特别的一种，不讲唱，讲吼，不讲婉转，讲气势，活脱脱秦川大地的代言。“对待秦腔，爱者便爱得要死，恶者便恶得要命。”秦人爱它的率性，爱它的纯朴，广袤的秦川大地，老一辈的能唱，小一辈的能唱，男的能唱，女的也能唱，唱秦腔成了做人体面的事。
　　文化与环境是分不开的，在江南，莺飞草长，杂花生树，这里适合的只有而且只能是吴侬软语。在秦地，有脑袋般大小的耀州瓷碗，有或立或卧的石磙子，有牛肉泡馍，有堆得高高的麦秸，这里，人们活得辛苦，也活得坦诚，塌实。《秦腔》里说得好：“这秦腔原来是秦川的天籁，地籁，人籁的共鸣啊！”认识几个从秦川大地过来读书的朋友，闲暇之余，会央求他们唱几句秦腔，得到的只是拒绝，说是没这个氛围，搞不好会被人当成神经病。我明白了，秦腔只属于秦川，它的独特就在于它只在一个地方生生不息，它同秦人一样，一烙上秦印，便是生死相系，不离不弃。
　　秦腔，源于西府，那里村村都有戏班，人人都会清唱。黄昏时分，“高高的土屋上的窗口里就飘出一阵冗长的二胡声，几声雄壮的秦腔叫板”，贾平凹说他“痴呆了”，“猛然发现了自己心胸中一股强硬的气魄随同着胳膊上的肌肉疙瘩一起产生了”。秦腔就是具有这样的魔力，从丹田之处爆发出来的声气，如此荡气回肠，让你的心胸填满意气，填满奔流不息的激情，恨不得找个空旷的田野也这么吼上几句才罢休。我在江南的细腻与精致中消磨着我的青春，秦人的生活我无缘也无法企及，只能透过文字去想象那视听的盛宴。贾平凹这篇散文的文字是朴实的，积聚的情感却每让我觉得如此大气，如此磅礴。心里也似装了千百种无法言说的情感，所有的困难在一声秦腔中似乎变得微不足道。常常想，一个人的内心深处或许有着一种与其表面完全相反的风骨，如我，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也许就能听见胸腔里鼓荡的共鸣。(★邰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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