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人文社会科学发展过程中,“人类学转向”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和学术思潮。并且,就在此种转向中,诸多新的学术生长点被不断地催生出来并产生了极富于变革性的力量。就当代学科的跨学科和交叉学科的发展态势而言,诸如政治人类学、经济人类学、教育人类学、应用人类学、感知人类学以及艺术人类学等学科的产生,都在力图跨越自身的边界,通过人类学平台激活传统学科新的发展空间,甚至极大地挑战着学科权力的疆界,释放出跨界的快感与自足。然而,这远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事情在于,人类学早已不再只是一门学科,而是作为一种根本性的精神在其中发挥作用。此种精神不是别的,正是“批评”。
无可否认的是,在人类学走向自身反思的历程中,正是“批评”作为一种主导性的声音,能够让我们对于“常识”保持着足够的警觉,从而不至于深陷幻象的泥淖中而不自知。事实上,“人类学家已经试图———超越我们的翻译者角色———把我们的功能延展到去扮演曾属于批评家的角色……”在此,人类学批评既是当代人类学研究范式转型的重要标志,同时也是人类学展现其重构现实生活关系之能力的重要维度。因为,“人类学作为一种有力的文化批评形式,是人类学者们早已对社会作出的承诺。”尽管这一承诺至今依然尚未得到完全兑现,但人类学在与其他研究领域联合发展文化批评中所具有的巨大潜力已不容忽视,在从“他者的目光”中提炼人们对于差异性的敏感度从而发掘理论的洞察力的过程中,在保留对异域文化探求基础上回归本土文化反思和重构的转向中,人类学批评始终是在场的,并且就在这些尖锐的声音中,一切关于文化和艺术的修辞学都将恢复其面对现实的真实质感。(选自中国艺术人类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云南大学 向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