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晚报11月26日讯】〔晚报记者陈晨岁文)在进行了十一年的大学中文专业学习后,黄晓丹终于迎来了身份的转变——从一个热衷于泡图书馆的学生变成一位在课堂上口若悬河的老师。她在江南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教古代文学。虽然正式执教的时间只有一年多,但她的教育观念却足以颠覆记者对文学课堂的看法。在记者看来,文学课不管怎么上,都离不开一个“背”字,但是黄晓丹却告诉记者她的课从来不鼓励学生背诵那些他们事实上没有掌握的结论。“我有一个原则,结论是推出的而不是记住的,一句话你记住了但没弄懂,那就不要去记了。”
“不上课就能通过测试,那干吗要来上课?”
在解释“不背书”原则之前,黄老师先反问记者上大学的时候是如何准备考试的,记者的回答不出她所料,正是“上课听、下课玩、考前背”。“这样背书是不是考完就忘?”黄老师说,“所以当学生问怎么准备复习时,我就告诉他们‘你把书看一遍,觉得三天之内就会忘的东西就不要背了。’”
黄晓丹认为,真正的考试考的应该是学生的日常平均水平。“我们为什么会记住东西?是因为我们理解了它的意思,并且能够应用它。”专业课也是这样,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把书上的结论搬到考卷上,而是理解和运用书中的知识。理解之后,自然会形成牢固的记忆。在黄晓丹看来,理解的途径有很多种,不一定是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如果学生不需要上课就能通过我的测试,那他干嘛要来上课?”黄老师告诉记者,她上课从来不点名。但大多数时候,所有同学都会精神饱满地出现在课堂上。正因为他们是通过“主动选择”来到教室的,既然来了,就很少会在聊天或睡觉。“当然也有不来上课的,不来的都是最好的学生。我这学期的课上有一个学生时来时不来,如果来了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各种学术著作,他很少抬头,也不与别人搭话。一旦他决定发言,总是能提出清晰、准确、富有原创性和思辨性的观点。如果他那天没有出现在课堂上,那么我知道,一定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知识应该有用,教育应该模仿生活
应记者要求,黄晓丹给记者看了她出的考试试卷。这些题目,学习中文出身的记者竟然答不出几道,“这就是我的考试秘诀:理解了才会答出来。”黄晓丹说,自己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知识应该有用,教育应该模仿生活。“你的生活中,没有人给你划范围。考试也应该是这样,你只有自己理解了才能考得过。”
如何有效地让学生理解知识?黄晓丹举了个例子,有一次她让学生举办了一场“论语”辩论会,正方反方的观点论据在《论语》里都能找得到,“但光读《论语》是没有用的,他们还必须去借助相关学者对于《论语》具体语句的不同阐释来寻求支持。当他们这么做了,他们的研究也就此开始。”黄晓丹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使用孔子的人就一定对吗?当你有了疑惑,就会带着问题去学习;当你敢于质疑并且有方法证明你的质疑的时候,这些知识就成了你自己的。
学生是一颗种子,老师是工具
这种“自由”的教育观念并不是当了老师之后才有的,黄晓丹表示,自己上学的时候就曾大量逃课,相对于课堂,她更加依赖图书馆,“因为我知道怎么学习”。在她看来,书是工具,老师也是工具,而学生则是一颗种子,给他们自由,他们就能发芽,茁仕成长。
在南开大学读博期间,黄晓丹曾经被公派到加拿大一年多。在那里她曾教过大学预科班的中文课,“当时我觉得那些孩子们很好,他们会自己看书去研究。但是我来到江大后,发现这里的学生们不比他们差,甚至我的学生们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好。”黄晓丹说,有时候她上课一边和学生讨论,一边演示PPT,有时讨论结束,学生惊讶地发现,他们得出的结论就写在下一张PPT上——那同样也是我从众多学术论著中筛选出的最优秀的结论。
黄晓丹告诉记者,去年期末考试时,她很担心考卷太难,但没想到居然有个学生考到了99分。这样的分数意昧着这位同学无论在记忆还是理解层面都完完全全地掌握了学科要求的知识,并且了解了学科的内在逻辑。她对这位同学的姓名完全没有印象,后来一问才知道是上课坐在第二排、不怎么发言的那个羞涩的小女孩。后来她们有更多的接触,并在更多的场合发现这个小女孩阅读量之大和思维之缜密。在学生的口中,她是传说中的“学霸”,但在黄晓丹看来,她绝不仅仅是考高分的学霸,而具有真正的学术潜能。这样的学生,黄晓丹在每个班级里都能找到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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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http://epaper.wxrb.com/jnwb/20121126/index.htm 《课堂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