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人,他们懂得考古,通读四书五经,掌握美学,运用现代科技。他们的名字叫做———古籍修复师。没有五彩斑斓,只有古墨书香;没有时代的喧哗,只有时光的积淀。也许寂寞而又单调,他们的成就却永存。
人有生命,医生就是人类延续生命的上帝。同样,古籍也有生命,时光沧桑了古墨,多少古籍经典被磨损、虫蛀、破坏,它们的生命也需要延续,命运也需要重新焕发光彩。于是,古籍修复师就显得尤为重要,他们就是古籍的上帝,是他们用双手让古籍获得了重生。他们手中所修复的不仅是一部部典籍,更是人类的文明、岁月的轨迹。
古籍修复师是什么样子的?安静与耐心是他们最真实的性格写照,单调与复杂是他们最真实的工作写照。当多少人沉溺在灯红酒绿中时,他们就在桌前默默翻动古籍;当多少人畅游在网络海洋中时,他们就在静静熬着所需的糨糊;当清晨的阳光照进窗格,当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他们就在那里埋头修复古籍。也许一天只能修复一页古籍,然而,这一页就蕴含了无数古老珍贵的文明、思想内涵。
理论上说,古籍修复只有拆书、补书、重新装订这三步。但是,不同类型的古籍,其破损情况千差万别。其修复更是多种多样,需万分小心。修复师有时候要“屏息静气”数小时。这些古籍受潮后极为脆弱,每个笔画都会分解开,一个轻轻的呼吸,一个笔画可能就吹跑了。虽然机器能较快分析出纸张成分和纸张厚度,这确实帮了修复师们的大忙。但是,古籍修复的工序非常复杂,机器可能永远无法代替人。比如,在所有工序里最难的———纸张选择,要选择和原纸张颜色和纹理最接近的纸。有时候纸张颜色不匹配还需自己染纸。一个真正的富有匠心的古籍修复师,纸张的横纹竖纹都万分注意。这是对古籍的尊重,也是对自己工作的尊重。再比如,用什么来粘呢?调制糨糊也是关键。超市里卖的胶水是不能用的,市面上买的淀粉也可能有食品添加剂,对纸张不好。所以许多修复师刚进入工作岗位时,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揉面团、和面、再水洗配制淀粉,这都是糨糊制作的传统工艺。
其实,对许多古籍修复师来说,这份工作最大的挑战不是枯燥和寂寞,而是过敏。许多古籍在整理之前都非常脏,一旦被触碰,细小的虫子、粉尘扑面而来。修复一部古籍的过程,往往也是一次过敏的过程,而这样的过程连续不断。
面对时间的长河,古籍的海洋,我们不过是沧海一粟、匆匆过客,但古籍修复师的每一笔修复,都将留下时光的墨迹。也许他们一生只专注于这一件事情,也许一生只能修复几部古籍,但是一部部古籍将流芳百世,文明在历史的长河中将重新焕发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