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枫叶瑟瑟,荻花为茫,所谓秋色,在芦苇荡。
周末里,我随朋友骑车来到学校西门外的长广溪湿地公园,满心期待地参加记者团的素拓活动。我们从相互陌生,到破冰之后的了解,再到组队比拼时的热情高涨,很快,一天的时光便在我们的嬉笑打闹中溜走了。后头再看看自己的组员,觉得每一张面孔都是那样可爱,每一分都是我们共同拼搏的成果,与大家相处时热闹无比,但也正因为这样,分别时才更显落寞。早已没了午后烤人的太阳,起风了,天凉了。公园里的人们忙着收拾东西,整理物品,清理垃圾,“悉悉索索”之后,公园迎来了他的宁静。晚风甩着手,轻轻掠过湖面,抚摸起湖中一片片的芦苇,像是在抚摸一只慵懒的猫咪,悄悄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周围的一切静谧而又祥和。
这里的湿地公园以堆积平原为主,局部分布有零星的残丘,地势平坦,而土壤肥力又较高,特别适合芦苇、蒲草等湿地植物的生长,所以极目远眺,眼底里尽是那漫无边际的芦苇荡。荻花如雪,在落日的余晖下泛着光泽,犹如野兽光滑的皮毛,却又比皮毛轻盈地多。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推他一下,他便要来回与你拉扯三下,似乎是想要用柔韧的身躯将晚风留在自己深深的怀抱中。
我想秋日里再也找不出比芦苇还好脾气的植物了吧。菊花盛放在晚秋凛冽的冷风中,鲜有叶的陪衬,孤高一世;枫叶一触秋风便换上新颜,在山间连绵一片,铺天盖地,红似烈火,醉满山林,恣意人生;桂花也是灿烂夺目的,一年花开两季,不光要在人间最美四月天里开枝散叶,还要在金秋十月万里飘香,幽香飘荡在空气中,未见其花,先闻其香,时刻将柔和的花香萦绕心田……然而芦苇的存在感最低,只是静静地伫立在湖中,他是秋风最虔诚的信徒,拥有两三米的个头,拥有雪白飘逸的苇花,却始终低着头,一棵挨着一棵,连缀成盘根错节的一群,缠绵成密密麻麻的一片。只有在秋风的召唤下,他们才轻轻挥动洁白的苇花,在水波微皱的湖面上掀起一层又一层浪花。
曾有诗云“浅水之中潮湿地,婀娜芦苇一丛丛;迎风摇曳多姿态,质朴无华野趣浓”。是了,你怎知朴实无华的芦苇荡里不会藏有一条石子小路、不会有野鸟安家、不会有小船在其间灵活地穿梭?
也许在蒹葭的彼端、在水波另一方的美丽女子只是古人虚无缥缈的幻想,但是这一片片的苇花确为我们的生活平添一抹秋色。站在湖边凭栏远眺,眼中是萧瑟,是苍茫,天高风淡,万物都被风洗去了颜色,像是一张素淡的绢布,要经过一个冬季的冷藏,,待到来年重新描绘。
秋,是寂寞的,待到人散后,再去芦苇荡中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