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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定义的十四行诗

发布日期:2024-10-07  来源:党委宣传部、融媒体中心   文:叶璇

“生活就是你的艺术,你把自己谱成乐曲,你的光阴就是十四行诗。”

我读完这句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推开手边这本王尔德的《道林·格雷的画像》,望着桌面上才写了几页的五三出神。

我无法忘记阿波利奈尔的一句话,“请怜悯我们这些正开拓非现实疆域的人吧!”

或许我总是在游走的思绪并不属于非现实疆域的一部分,但我总幻想着,去采撷这片早已荒芜的土地上最后的一朵玫瑰,写下我光阴的十四行诗。

——但是,我说,这糟糕透顶的生活!

如果将混乱的人生现实等同于秩序井然的履历表,那自由的人类总是被不自由的文字定义所束缚,变幻莫测的美好总因片面、死板的规矩而变得荒谬。

这不是我要的十四行诗!

看着黑板上挂满的几何图形和公式,毛线团一样的理不清。我赌气一样地扭过头,以此作为毫无意义的反抗。结果东张西望,最后看见墙角地上躺着的一块可乐橡皮糖。

那种碳酸味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上来。沾满灰尘的可乐橡皮糖!我想着,我理应为它写一句诗,放在我光阴的十四行诗里。

我想要一首不被定义的十四行诗,撇去格式、格律,它只有愚蠢的十四行,和王尔德的那本小说没有太大关系,就是一个高中生打着艺术的名义记录下的生活。

我想我生活里的艺术理应是“真实”——挣扎中浮浮沉沉的真实。

我害怕摇摆的记忆总是屈服于无可动摇的日期。当我抓狂地想要抓住我与世界的一点联系,依靠模糊的记忆理直气壮地杜撰出快乐,真实却被日期残忍地揭开。我祈祷掀起新的浪潮,从空洞中抽离思绪。但醒过来见到的真实,往往比我以为的要残酷许多。我沮丧地发现,快乐与真实之间并不能打上等号。

我对逃离现实的想法感到愧疚。但常常在忙碌的一天结束时,我发现,今天我麻木不已。

我没有穿越沙漠的经历,自然也无法描绘出绿洲的美丽。

我听过很多种解释和劝慰,它们使我明白,沮丧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打个比方,就像游泳一样,地心引力让我沉溺水中,我潜入水底,寻找自我,让内心终归平静。

我也写下过劝慰别人的句子,从渴望实现梦想的谎言中拼凑自己的想法——虚构的幻想并不是我的专属,但在挣扎中几乎耗尽氧气,恍惚间我听见海妖的歌声,在大雨倾盆中浮出海面。

我填填写写,仿佛从未和自己交谈过。扮演着老老实实的角色,用以欺世盗名的身份。

但我也记得拜伦说的“心虽善感却从不改变,灵魂柔顺却从不妥协”。

“抗争”,大概是我十四行诗的第二主题.

以何种形式呢?我不知道。

“是不是一种悲凉?”是的,如果你在作诗。

以诗的形式探索生活的“艺术”,我看到真实里的抽象,抗争里的平静,像一幅复杂的风景画,海面上以现实主义的笔触描绘风和日丽,但海下是抽象的世界,有碎成片的歌声、号哭的灵魂,褪色的季节和干燥的云——流淌的一捧,软绵绵的、看上去像一场好梦的云。

我需要一场好梦,和一缕山野间的风。

但我别无选择。我一遍又一遍地走过校园的林荫道,手里抓着空白到麻木的白纸。以笔为剑,拔剑四顾,内心茫然。

我踏过秋天的露水,迎着并不清爽的风。

我看见一片梧桐叶缓慢而沉重地落下来,并不是电影特写里飘飘摇摇的那种飘落,而是直直地、有重量一样,无声落在地上。

生命是有重量的,我想。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不愿被定义?

因为真实里的抗争、抗争里的真实。

因为光阴无解,生活就是你的艺术。

阅读( (编辑:朱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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