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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河

发布日期：2006-04-07  来源：宣传部 丁建中  
我喜欢欣赏潘长江的音乐小品《过河》，优美的旋律，优美的舞姿，塑造了一个动人的故事，给我美的享受，令我回味无穷。我不放弃任何一次欣赏《过河》的机会，而且百看不厌。细细想来，我心灵深处有个“过河”情结，不经意间就会被“潘长江们”掀起“层层浪”。
　　60年代后期，我作为知青到苏北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来到射阳河畔的千秋公社插队落户。老乡送来一副对联贴在知青屋门上：“家住无锡离无惜，迁至千秋住千秋。”从此，我就在射阳河畔扎下了根，与射阳河结下了缘。
　　射阳河是母亲河，我们公社被射阳河怀抱着。我们喝射阳河水，用射阳河水，享受着射阳河无私的奉献：鱼、虾、蟹、鳖。我夏天在射阳河里游泳，晚上听着射阳河涛声入眠。到县城购物或回家过年，必须要过射阳河。千秋渡口在射阳河最开阔处，河面约500米宽。我在千秋10个年头，目睹了渡口的变化，品尝了过河的滋味。可以说，“过河”是我当时生活中占相当分量的一部分。
　　最早的渡船是一人划桨的小木船，只能坐10人左右，收费每人2分，小孩1分。几叶小舟往返于渡口南北，朝出晚归，服务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父老乡亲。此情此景犹如一幅历经岁月的油画，虽然色彩平淡而剥落，老乡们却依然把它当作珍品保存了许多年。
　　后来，因为每年都有风浪掀翻小船，乘员落水丧生的悲剧发生，公社领导制作了一只既没动力，也不能转弯、刹车的大木船，靠人力拉一根系住两岸的粗钢丝摆渡。后来，千秋通了汽车，交通便利了许多。人和自行车花5分钱就可以过河，这对于我们喜欢到县城看电影的知青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
　 有一次，我们到县城玩，看了一场电影回家，到河边发现大木船在对岸，我们想，只要对岸有人过河，船就会过来的，就慢慢等着。可等了个把钟头还无动静，大家又冷又饿又害怕，怎么办呢？我说：“喊！”那么宽的河面，还有风，怎么喊得应对岸船工呢？当时没有电话，没有对讲机、信号灯（农村还没电），除了喊，别无他法。我们吸足气，齐声大喊：“哎—要过河——”喊了几遍，没见动静，大家喊出了汗，倒不冷了。歇会儿，再喊。眼睛好的知青看到对岸有忽隐忽现的桅灯光，终于船工上船了，我们高兴地又大喊起来。靠一个人拉动大木船很费劲，速度很慢，半个多钟头才到这边。我们感谢船工半夜三更为我们摆渡，又递烟，又送糖，还给他1元钱。不久，渡口又添置了一只大木船，两岸有船工值班，晚上一南一北停靠，有急事可随时过河。
　　70年代后期，我要回城了。当我从大木船上过河时，特意用木制的拉手用力拉着河中的钢丝，心想，10年来，我已无数次地过河，但愿这是我最后一次拉船过河，待我下次故地重游时，能乘轮渡过河就好了。
　　回城后，每过三、五年，我总要去第二故乡看看，总惦记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射阳河。我欣喜地看到，80年代，千秋渡口有了轮渡，先是一艘、两艘，后来三艘、四艘。与此同时，老乡们盖起了瓦房，骑上了摩托。90年代，建了千秋大桥，20来米宽的桥面与道路连成一体。汽车从桥上飞驰而过，转眼间已过河而去。此时的千秋，工、农、林、牧、副、渔齐发展，百姓的生活与我插队时已有天壤之别。我站在桥头眺望北岸，射阳河水涛声依旧，如今过河不用喊，不用拉，可像潘长江那样嘴里唱着：“啦,啦,啦——”。（丁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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